穿过长长的安检通道,乘坐电梯直接来到地下二层,在一名佩带墨镜的彪形大汉引领下,推开一扇厚重的防盗门,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地下拳坛”。
但是,眼前的一切却完全出乎了于飞的意料之外,与他心目中的想象截然不同。
这……这难道就是疯狂、血腥、黑暗的地下世界?
没有嘈杂的音乐,没有歇斯底里的人群,没有臭气熏天的味道……
整个空间更象是一个上流社会的私人派对:
略显昏暗的灯光将一切照得朦朦胧胧,柔和的钢琴声在耳畔轻轻回荡,空气中散发着一种名贵香水的气息;
沿四周环成一圈的卡座里,一个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女人们或单独而坐,或三三两两的接耳交谈,一个个年轻漂亮的女服务生端着垫有洁白餐布的托盘轻快地四处穿梭……
如果不是场地中央那座巨大的擂台,谁又能想象得到,这儿就是传说中的地下拳坛?
毕竟是有钱人找乐的地方,哪里象自己这个草民想象的那样乌烟瘴气!
于飞对自己都有些鄙视了。
在一些电影电视当中,那些在地下打黑拳的亡命之徒们动辄就会头破血流,以命相搏,所为的不就是一点点金钱吗?而在这儿坐着的一帮人,最不缺的反而就是金钱!
对他们而言,这儿就是一个娱乐场所,一个更加刺激、更加好玩的娱乐场所,仅此而已!
他们来这儿是为了享受,为了消遣,为了满足自己在阳光下无法满足的变态快感,又怎么会在物质上委屈了自己?
一个娇小玲珑的女服务员迎了上来,略一询问之后,就带着于飞走向远处一个偏僻的角落。
这是一个小小的包厢,带上房门后屋内安静之极,只有房顶传来极为轻缓的音乐声。
包厢朝向擂台的一面是一整块的单面玻璃,向外看去景象一览无余,而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丝毫动静。
真是富人的享受啊!
于飞斜躺在松软的沙发上,长长舒了口气。
这儿的酒水和饮食是完全免费的,他只给自己要了些啤酒和点心,对这儿的特殊服务却没去沾染,倒不是他突然转了性子,也不是那些东西对他没有吸引力,而是因为这儿所有的消费靠的都是那张特殊的会员卡,而这卡却是王姐亲自安排人去办的,于飞连上面有多少钱都一无所知。
当然,这还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王姐曾经告诉过少年,这里安插有自己的内应,具体是客人还是服务生,少年却是不得而知了。
还是先干正事要紧,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以后再慢慢享用不迟。
少年强按下心头的燥动,静静等候着时间的到来。
晚上十点钟整,整个大厅的灯光猛然一暗,耳旁的音乐声也骤然停止,强烈的射灯将中央的擂台照得一片通明,一个妖艳的女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上边。
“女士们,先生们,今晚的盛宴即将开始。”
女郎极具诱惑力的声音响起,通过包厢里的音箱清清楚楚地送到每个人的耳中。
“今天我们请到的是地下拳坛的两位三星级高手……”
“‘山猪’和‘黑豹’~~”
女人将两位选手的名字拖出长长的尾音,引起整个场地的一片骚动。
“他们将要为大家呈献的是一场……”
“胜~负~局~”
女人长长的尾音还未完全落下,各个包厢的门已经次弟打开,无数黑幽幽的人影从里面涌出,争相挤到擂台边缘。
在昏暗的灯光下,每个人的面目都模糊不清,他们或立或坐,或手夹雪莲,或端着酒杯,甚至还有人拎着酒瓶狂灌。
群情激昂,怪叫连连。
“下面有请二位选手入场,大家可以在包厢内下注,也可以现场下注,下注通道正式开启。”
随着女郞的下场,两个彪形大汉走上擂台,两人身体状况基本相当,都是一身紧绷绷的肌肉,除了一袭斗篷和一条短裤之外身无它物。
两人各自佩带着一副凶猛狰狞的面具,在台上双臂狂舞,不停调动着下方众人的情绪。
不知何时,擂台外围的四角已经悄悄站立了四名手持电棍的大汉,他们全副武装,不言不动,犹如四尊门神。
比试一旦开始,两名比试者就再也无法离开擂台,妄想逃离者会被四周的大汉再次驱逐进场内,直至一人主动认输或倒地不起。
当然,即使主动认输了也并不意味着比赛的结束,还要看对方是不是愿意放过你,一般情况下,为了迎合观众的重口味,胜利者会继续对认输者施虐,直至对方体无完肤,奄奄一息。
于飞已经了解到,这儿的安保绝不象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在场地四周的极隐蔽处还埋伏着不知数量的狙击手,当比赛的选手发起狂来而无法控制时,被一枪爆头也并非绝无可能。
于飞坐在包厢内冷冷地注视着场中的一切,他知道,王大成就在下面的人群之中,但他也没有尝试去寻找,毕竟,在昏暗的光线下寻找一个仅仅知道外貌特征的人无异大海捞针。
房间里有一个标注有“下注器”文字的仪器,于飞将会员卡插入,看到上面显示的数字,心里不仅暗骂了一声:
妈的,每下一注竟然要十万元,真他娘的是有钱人的游戏!
重在参与嘛,于飞随手在“山猪”身上投了一注,再次将眼光转向场外。
擂台上的灯光一暗,场边的预备铃声响起,两位选手早扔掉了身上的披风和面具,站在场地两角怒目而视,神情紧张至极。
比赛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也根本不需要什么场内裁判,除非比赛的双方同时倒地不起,否则,结果就是最好的裁判。
“当”的一声锣响,比赛正式开始。
身穿红色短裤的“山猪”和黑色短裤的“黑豹”都谨慎地盯着对方游走,伺机寻找机会,谁也没有贸然出手。
这应该是一场主办方早就安排好的比赛吧,他们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两个三流选手,在场上表演一番,比划一番,就是为了哄哄那些有钱没处花的白痴们吧。
于飞斜靠在包厢间的沙发上,冷眼旁观着场中的一切,并没有任何起身的意思。
比赛进行到第三局,场中的形式突变,少年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平静心态,口里不禁“咦”了一声,起身推门走了出去……